第一百一十一章_深情炮灰决定摆烂[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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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他想,要是周寂疆知道了怎么啊

  谢池春当时知晓这个消息,第一反应是什么呢?

  他想,要是周寂疆知道了怎么办?

  不能让周寂疆知道。

  谢池春斩钉截铁,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恐惧周寂疆会知道这件事。

  是的,是恐惧。

  他不怕生死也不怕明枪暗箭,他竟然恐惧周寂疆会知道这件事。

  他害怕周寂疆会知道周寂疆最敬爱师父竟然死在他面前,尽管他似乎并没有做出什么事来,但是他还是不安。

  他怕周寂疆因为他师父死亡而迁怒于他,甚至害怕因为这件事,周寂疆会忍不住恨他恨自己,从而后悔当年头也不了留在他身边的决定。

  所以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只想着,一定要赶尽杀绝,斩草除根,不能让青城山有一个活口。

  他第一时间流放周寂疆到平川城,平川城偏远,京都什么消息也传不过去。

  他想,最好就重生在少年时期还在卫国当质子那时候,在那天上元节,院子里,谢姬烧了院子,而他在那片废墟里靠进周寂疆的怀。

  谢池春高悬着心,终于放下,尘埃落定。

  可偏偏他最恐惧的事物来了。

  他连死都愿意。

  可是连这样一个小小心愿,老天爷都不愿意帮助他。

  那些弟子没有再回青城山,而是开始四处逃窜,逃脱天子越渊的追杀令。

  青城山那帮人断然不会让他这样心思深沉之人留在周寂疆身侧。

  他会求着周寂疆留下,周寂疆也会冒着被辜负风险,永永远远留下来。

  看,谢池春都想到这么远了,他多想跟周丞相手牵手,共白头啊。

  当然,如果不想要他当皇帝,那也没有关系。

  因此,那些九星阁弟子没办法去平川城救周寂疆,因为,他们自顾不暇,甚至比之周寂疆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

  周寂疆肯定还是在黑夜里那样亮,盯着他,说:“我们会青城山好不好?”

  毕竟周丞相不能受任何气了,所以红盖头还得谢池春盖。

  他以为他再也不会恐惧,毕竟是他亲手处理了自己的软肋,他自此无牵无挂。

  他成功了一半,九星阁弟子死伤大半,却狡猾聪慧,逃过一劫。

  周寂疆再也不是那个干干净净哪怕死也不会想反抗他的周丞相了。

  可是他那一生还是诸多遗憾,勾心斗角,噩梦缠身,过得好慢,也并不愉快。

  他晚年总是后悔,也总是求神拜佛,渴求着能与年少相遇之人,再有一世。

  只要跟周寂疆在一起,周寂疆还爱他,就好了。

  哪怕周寂疆如今病弱苍白,哪怕周寂疆如今恨他入骨,哪怕周寂疆如今喜爱杀戮,都没关系。

  他会弥补遗憾,对周丞相好到不能再好。

  可谢池春还爱他,发了疯爱他。

  周寂疆恨他,恨不得所有人去死。

  他要求真的很低很低了。

  周丞相死了。

  他偏偏重生到了周寂疆临死前那一天。

  谢池春爱他,爱他浑身血腥,爱他平静如水,却难掩疯狂。

  但是没关系。

  不能有一个人活着,站在周寂疆面前,告诉他:“你的师父死了。”也不能有一个人活着站在周寂疆面前,告诉他,他的师父死亡可能与谢池春有关。

  他从此荣华富贵,不再有周寂疆这个人。

  周寂疆不是喜欢平川城吗?

  那他们就留下来好了,不回越国也无妨,他可以留下来,以一个平庸身份,跟周寂疆在小城里平平淡淡开家小铺子,买什么都好,能赚到一点儿是一点儿,不论贫穷或富贵都没关系,只要跟周寂疆在一起便好了。

  此刻周寂疆已经被流放了三年多,已经磨去傲骨,已经卑躬屈膝,已经不复当年纯粹干净。

  这种想法出现太快,也太汹涌,几乎是立刻,谢池春就执行了。

  不能。

  这个所有人,包括他。

  不行。

  这份爱毫无理智,爱到病态,已经到了周寂疆做什么,他都喜爱到难以自控程度。

  这次谢池春不会辜负他了。

  他又派人在半路截杀九星阁全体上下弟子,让他们死也不能回到青城山。

  周丞相想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如果想让他当皇帝,那他就当皇帝,他会在登上皇位那一瞬间就告知天下,他会冒着大不韪同周丞相成婚,而且是以娘子身份与周丞相成婚。

  “你说青城山,有什么消息?”周寂疆问他。

  谢池春几乎压不住情绪,他尾音有些抖,微不可查,连周寂疆也没发觉。

  “他们来寻你,想要你回去。”他道。

  谢池春知道周寂疆不会答应,周寂疆如今恨他入骨,只想着要他去死,怎么舍得离开?

  何况周寂疆心中始终有层芥蒂,在他眼里,当年师兄弟与师父未曾找过他一面,因此,多年未见,在他心里,他与青城山九星阁早就恩断义绝了。

  同时在他眼里,青城山九星阁也还未分崩离析,仍旧势头强劲。

  “他们不在青城山,为何找我?”果不其然,周寂疆淡淡道。

  谢池春几乎是急切;“那我为你回绝了。”

  可是这种急切,露了马脚。

  “你不想要我们见面。”周寂疆蓦然道。

  谢池春当然不想要他们见面,他不想要误会解释清楚,他也不想要周寂疆知道他师父早就在三年前寻他途中就离开人世……

  周寂疆一定会很愧疚,愧疚到肝肠寸断。

  周寂疆也会因此,更恨他。

  同时沈清时……

  沈清时当年不去平川城救周寂疆很大原因就是为救九星阁上下弟子。

  若是一切误会解释清楚了,周寂疆大抵还是会与他那些旧友推心置腹,芥蒂全消。

  谢池春不想。

  哪怕谢池春为情爱甘愿俯首,他骨子里还是藏不住阴暗与控制欲,他想要周寂疆只看着他,哪怕是怨恨仇恨眼神。

  “我怕你想起往事来,过于激动,伤了身子。”就是抱着这样心思,谢池春开口,却是镇定自若,扯谎。

  周寂疆定定望着他,似乎打消了一点儿疑虑,又淡淡刺道:“那我见着你,不也没两眼抹黑,入了地府吗?”

  谢池春微微笑了。

  周寂疆恨他,给他莫大疼痛,不经意间,也能给他灭顶欢愉。

  只要一句话,一个小动作,谢池春就被搅乱一池春水。

  谢池春总是想要亲他,毫无缘由想要亲他。

  周寂疆不可能答应。

  所以谢池春想起以前少年时期,少年郎初识情滋味,难免对□□感到好奇。

  他翻阅禁书,见着孟浪彩画,总是要给周寂疆看看。

  当时周寂疆还是鲜衣怒马少年郎,比他长了几岁,在他面前总是很沉稳,可是见了那些春画,就要偏过头去,露出通红耳尖,斥他:“不成体统!”

  谢池春那时候就想咬他耳尖,这想法出现太快,无从寻找,他心头一震,只觉得心乱如麻。

  谢池春那时候隐约对喜欢有了大概轮廓,可是他控制着,不能情根深种。

  可是情爱,怎么可能控制住?

  他做帝王做到最好,够冷血也够心狠手辣,最终还是栽倒在“情”字上。

  “……”

  齐太尉进了牢狱,朝廷无数大臣皆是反对但还是被暴力镇压。

  无数大臣以辞官逼迫帝王,将周丞相赶出皇宫。

  他们觉得自从周寂疆从平川城回来,野心勃勃,手段残忍,心狠手辣,在天子越渊身侧,始终会报复。

  但谢池春似乎感觉不到。

  那些大臣说要辞官,谢池春就让他们辞了,还让其子孙后代再也无法入仕。

  坏事做绝,不少大臣再也不敢说起辞官这件事。

  朝廷混乱渐渐平息,后党被赶尽杀绝,太尉党羽虚弱,大权被独揽在周寂疆手中。

  御书房,周寂疆望着奏章,倚在帝王身侧。

  奏章十有八九都是怒斥周寂疆手段残忍,野心勃勃,妄图谋权篡位。

  毕竟周寂疆这段时间动手太过明显了,简直不加掩饰。

  谢池春低眸,翻着翻着,就扔了奏章,他偏过头,发现周寂疆低头认真为他批着奏章。

  寒雪融化,春日将近,窗外暖阳照着,周丞相睫羽落下一层阴影,晦暗不清,侧脸竟是冷峻。

  同以前有所不同,却仍旧赏心悦目。

  谢池春往往要出神望着周寂疆侧脸,有时回过神,已是黑夜,就给他讲些荤段子,讲了半天儿,忽而问:“为何不脸红?以前丞相你……”

  “陛下说笑了。”周寂疆蓦然出声。

  “臣在平川城,多次遇市井无赖欺辱,比这儿更难听,比比皆是,我听惯了。”

  说罢周寂疆放下奏章,站起身来:“天色已晚,安寝吧,陛下。”

  他推开门,毫不犹豫往门外刺骨寒风中走去,只是想起什么,又复而回过头来。

  “春蒐似乎都是齐太尉负责。”春蒐也就是天子或王侯在春季围猎。

  周寂疆道:“臣身体虚弱,并不能安排那些复杂之事,想想时间,他也在牢狱里受了许多苦,也该出来戴罪立功,是不是?”

  谢池春沉默了会儿,道:“是。”

  “臣知晓了。”周寂疆便满意一笑,转身欲要离开了。

  只是不知为何,谢池春又将其叫住,突然道:“其实也可以不去。”

  “陛下不是最喜欢狩猎途中驱赶堵截野兽了吗?”周寂疆神情淡了下来。

  以前谢池春到高兴处忘记克制,还随一野猪到了山野深处,那时候是周寂疆骑马追上去,才救下谢池春一命。

  那野猪弄出来伤口皮开肉绽极为可怖,周寂疆脚踝还有疤呢。

  其实皇宫里药材多,药膏更是珍贵,祛疤也轻易。只是谢池春忘记掉了,周寂疆当时与他关系已然疏离,也不好上前要。

  闻言,现在谢池春也想起来了。

  他抿唇,又陷入了一场更深沉默里去了。

  最终他说:“那就什么都依丞相你来。”

  “好。”周寂疆这才微微颔首笑了。

  那晚,周寂疆在紫宸殿,又惊醒过来,发现床边坐了个黑影。

  “陛下。”周寂疆声音很沉,这段时间平静,化作冷淡。

  他不知道谢池春又在发什么疯。

  谢池春只是沉默着看了周寂疆一会儿,做出一个出乎意料的举动,他俯身,摸索着,摸到周寂疆脚踝骨,将其从被子里拖出来。

  或许出于私心,周寂疆脚踝骨很细,他一手就握满了……

  整个人看起来属于他似的。

  谢池春心脏自顾自滚烫了会儿,又冷静下来,复而看向周寂疆脚踝。

  只望见厚重金丝龙纹玄袍笼罩着的人一截露出来的纤细脚踝,太细,太苍白,连青筋暴起都一清二楚。

  更让谢池春心悸,是脚踝那处嫩粉疤痕,很长,横生半足。

  谢池春刚把周寂疆从平川城抱回来,那脚沾着血,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新伤旧伤,有些是磨破了还有些看不出来,甚至还有青紫冻疮。简直不像个人。

  现在好多了,就只是当年围猎为救谢池春留下来的疤痕,无法祛除。

  周寂疆挣了片刻,抽不回去就随谢池春去了。

  “现在上药也没用了。天底下还没那样好的药,能让我这陈年旧疤,淡去。”他靠在床头,冷冷看着谢池春动作。

  谢池春仍旧不听,拿了药瓶捻了黏糊糊膏药,仔仔细细给他那处疤痕上药,过了会儿,又拿帕子给他擦净了。

  周丞相就该是那样干净的人。

  他做完这一切就又在床头坐了会儿,直到脊背酸麻了。

  周寂疆忍不住,还是足尖碰触到谢池春挺直背脊,用力,将其一脚踹下床。

  “滚!”

  “……”

  谢池春这段时间并不像个帝王,却更像是疯子穷途末路将要死了,恨不得将人间欢愉全装进凡胎□□。

  他的欢愉全来自周寂疆,就只能寻周寂疆要。

  这是什么程度呢?哪怕周寂疆踹他骂他,他也欢喜。

  周寂疆浅眠,腿脚有疾,半夜总是发疼,让他惊醒。

  他就经常看见床头有个黑影。

  谢池春半夜养成了一个习惯,把周寂疆手脚从被窝里拿出来,再揽进自己衣襟里。

  然后就这么睡着了。

  周寂疆拿了烛火过来,他黑眸就会缓慢眨动两下,眼里全是红血丝,好像刚刚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再后来,不多时,齐太尉就从牢狱里被放了出来,仍旧来上早朝。

  周寂疆看见他,发现昔日齐太尉不再着白衣,而是普通深蓝朝服。

  齐太尉灰头土脸,不似以前那样得圣心,没了权势,也没了“上朝能穿私服”恩典,便只能这样了。

  早朝结束,周寂疆攥着龙头杖,一步步走出殿外,注意到齐太尉形单影只,那些挚友同僚全数不见了。

  朝廷尔虞我诈,总是这样凉薄利己。

  周寂疆当时身边围着不少青年才俊,问他一些春季狩猎之事,他们初入朝堂还未跟着经历过,都对此很向往。

  “此事并不是我负责,”周寂疆含笑道,“应当去问齐太尉才是。”

  闻言,众人回首,望去。

  只见齐连周步履蹒跚,脚步一停,他佝偻着背,显然,那一脚,给他落下了毛病,已经直不起腰了。

  众人欢声笑语,看向齐太尉时,又是一阵沉默。

  齐连周抬不起头,差点咬断牙。

  周寂疆仍然笑着:“齐太尉可要人扶着?”他把当初那句话还给了他,轻笑着,却是有说不出嘲弄意味。

  “我来扶,我来扶!”周围人也不禁笑成一团,起哄。

  齐连周最后落荒而逃似的离开了,他最是自尊,也就最受不了他人异样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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