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_深情炮灰决定摆烂[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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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办公室里很多医生都在讨论下午综艺节目组要来这里拍摄的事情,一个个显得格外积极,聊着些有关明星的八卦,只是聊着聊着,突然转头看向了周寂疆。

  “小周你有一个顶流男朋友,你是不是那个圈子里的八卦都知道一点?”

  周寄疆摇摇头,他压根没融入过那个圈子。

  同事们就突然安静了,毕竟荧幕里光鲜亮丽的明星跟现实中还是有点距离,跟他们八竿子也打不着。他们尴尬着,扯开话题,问他:“节目组需要一个医生来调和气氛,要不你去?”

  说是询问,但已经板上钉钉了。

  毕竟周寂疆可是顶流歌手的“渣男前男友”,额……目前大家还没搞懂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好像分手了,又好像藕断丝连,还是情侣关系。

  想起那场直播里面周寂疆说的那些话,大家忽而想起,对啊,周寂疆已经累了,想结束那段关系,可是那颗星星不肯。

  于是周寂疆满眼疲累,继续工作,似乎也与那颗星星永远分不开。

  ——

  但周寄疆对待工作仍然很认真,对病人的态度耐心且温和,惹得很多人直接挂他号,也很喜欢他。

  可是今天正午休息时间,他隐约梦见自己的身体被人抱起来,然后稳稳放在了一个柔软的地方。

  【对啊,星星作为当事人他看不出来吗?他为什么不放他走呀?】

  谢庭寒眼角溼潤,可能是刚睡醒的缘故,他指了指办公桌上的清粥说:“我知道你不会好好吃东西,所以我给你带过来。”

  【……】弹幕沉默。

  “怎么了?”周寂疆撑着额头,实际上是为了掩饰稍微红了点的脸色。

  他坐着要比周寂疆高出一截,所以需要俯身下来才能贴近周寂疆的唇角细细亲吻。

  直播弹幕狂刷羡慕嫉妒恨,最后默默有人出来翻旧账:【可是你仔细看看周寂疆的眼睛,里面除了累还是累,他压根就不想跟谢庭寒再继续纠缠下去了。真的,有时候你们羡慕无比的东西,在人家心里面,是困扰。】

  “没什么。”女医生想,就是有点奇怪。

  在周寂疆视角,窗帘紧闭,俊美男人俯首,就遮去所有光亮。他只能瞧见男人凤眼狭长凌厉,此刻紧闭着双眼,因为亲密而变得软软的了。

  最后周寂疆睁开眼,朦胧推拒着颈窝里那颗黑色脑袋。

  工作任务越来越重,正午吃饭时候,他大多都是趴在办公桌上,但是谢庭寒怕他颈椎出问题,给他购买了黑色真皮沙发,放在他办公室里。

  综艺摄像头一转,众人看见谢庭寒坐在沙发上,莫名其妙抬眼,又低头,清冷眼角沾染笑意。

  这里是办公室,是工作的地方。

  观众一眼看上去就觉得他一丝不苟而且极其温和绅士,是那种不会很出格的人。

  “你有什么事情吗?”周寂疆觉得谢庭寒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出来的,所以他提前想要跟女医生说完,让她走。

  谢庭寒不理,他天生就缺乏了羞耻心那种东西,只会追逐极乐,坐在周寂疆腿上,反而转了下`身子跟人面对面贴紧。

  他发现自己被抱到了沙发上,跟他紧紧相拥的始作俑者也闭着眼,额前碎发凌乱遮住了凤眼,整个人看上去柔软到不可思议,睡着了。

  周寂疆隐约察觉男人指腹摩挲着他肩膀,仿佛提醒着刚才的事情。

  说完,他揉了下眼睛,整个人好像清醒过来不少,像小跟屁虫一样下了沙发去办公桌前,瞥了眼周寂疆,忽而直接拽着他白大褂,坐在了他腿上。

  最后节目组直接带着直播摄像头进了周寂疆的办公室。周寂疆坐在办公桌边,出现在镜头里,凌乱的白大褂已经被人摸顺了,一点儿褶皱也没有。

  无数人开始质疑,吵架。

  “是这样的,综艺节目组的直播录制已经开始了,他们想要先采访一下你和那个谢先生。”

  谢庭寒醒来时眼睛朦胧,脚边小狸花还“喵呜喵呜”轻轻叫着,他下意识把小猫抱在怀里揉弄,说:“我们来看爸爸了,乖啊,乖。”

  她开门那瞬间什么都没有看见,只是听见了办公桌上文件簌簌掉地的声音,然后就是看见那个身穿黑色衬衣的高大男人,靠着办公桌,清瘦但并不弱气的身躯背对着他,手指轻轻搭在了周寂疆的肩膀上。

  周寂疆对于他们这“温馨亲情”视而不见,离开沙发,坐在了办公桌那里,问他:“节目录制开始了吗?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

  没办法,刚才挣扎,他竭力想要把人推开,可是身上人跟铁做的一样,他反而挣扎着红了脸。

  【草,没想到看起来清冷又阴郁的人,动起七情六欲来,更是放浪形骸。】

  相对而言,谢庭寒粉丝就显得很淡定了:【我早就发现了,你们认真看,小周的嘴角是不是也被咬破了?】

  周寂疆最近很嗜睡,却对食物失去了很多兴趣,女医生总觉得他越来越瘦了,明明那么高的个子,跟竹竿似的风一吹他就要倒了。

  女医生愣了愣:“你们?”

  最后是办公室门被敲响,在开门那瞬间,周寂疆抵着人胸膛,架着人肩膀,把男人当成明星的人形立牌一样杵在一边。

  周寂疆面无表情直起腰身,把他的脑袋推开,可能力道重了,男人醒了。

  对此他的同事们还挤到他的办公室里面,羡慕嫉妒恨,夸赞周寂疆真的找了一个很好的男朋友。

  周寂疆却并不睡沙发,仍旧趴在办公桌上。

  …

  就是大热天还带个围巾,是不是有点奇怪?

  然后他们仔细一瞧:【颈下有两颗草莓印啊啊啊!】

  “……”

  周寂疆磨了下牙,总觉得从今天早晨开始谢庭寒就很莫名其妙:“起来。”

  说完女医生瞥了眼那个哪怕背着身子也遮不住压迫感的人,很快转身离开了。

  现实中节目组抛出了一个很刁钻的问题:“你知道因为谢先生顶流歌手的身份,所以谈起恋爱来有很多网友会表示好奇。”

  “同时网络上还有很多阴谋论说你身上那么多伤,是不是……”他停顿了一下,压低声线说,“你是不是被身边一个很亲近的人,虐待了?”

  “……”周寂疆已经盯着那个人,思考他是不是萧故派来节目组的细作。

  而谢庭寒微微闭上眼,指尖抠进身下的真皮沙发。

  其实昨晚他什么都听见了,周寂疆跟那个打电话的人说“好”。

  没关系。他告诉自己。

  其实把周周放进大众视线下,他就料到他会有那么一天了。

  “有时候真相,靠说不行,是要自己去挖掘的。”男人只说了这么晦涩的一句话,嗓音仍旧清冽,淡然,像是解救末路人的甘泉。

  谢庭寒蓦然睁开眼,他眼里复杂难辨,却清晰倒映着周寂疆的身影。

  周周没有把他推进深渊。

  ——

  周寂疆接受完采访,便进了洗手间,很久都没有出来。

  谢庭寒好像高兴到不能自已,忍了很久还是去洗手间找他,可是脚步一到门口就停住了。

  他听到了属于周寂疆的干呕声,嘶哑,听起来简直不像是人能够发出来的。

  很多医生站在门口面露担忧:“也不知道为什么,接受完采访之后就是这样了。”

  最后他像是一块石头,僵在洗手间门口,最终还是没有进去。

  周周为什么会这样?他是最清楚的一个。

  周周没有说出他的恶行,所以觉得恶心。

  …

  周寂疆出来时,身边人告诉他,谢庭寒离开了。

  他失魂落魄下楼,离开医院,走进汹涌的人潮与车辆里,被淹没。

  整个人看起来无比落寞。

  这些旁观者们补充了一句,格外同情。好像在说:小周,人家都这样了,你就原谅人家吧。

  周寂疆:“……”

  他一言不发进了办公室关紧门,打了另一通电话。

  萧故嗓音冷漠:“你打来做什么?告诉我,你在综艺上并没有说什么,你还是跟谢庭寒甜甜蜜蜜?”

  周寂疆闭了闭眼,他不能理解萧故为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好像被背叛了一样。

  “如果今天我真的在节目上说了,那么我的事业跟我的理想也全都毁了吧?”他只是个治病救人的医生,可是谢庭寒背后有很多粉丝,还有很多房产与人脉资源……

  怎么想他都不可能赢吧?

  “你只是在利用我,伤谢庭寒的心。”周寂疆嗓音跟他这个人一样没什么攻击性,温良。

  萧故没想到这个老好人能这么冲说话,但想起来以前被他撕衣服,又觉得很正常了。

  “我还以为你傻得像一只兔子。”萧故沉默几秒。

  “……那么你就是畏畏缩缩的黄鼠狼。”周寂疆再也不想多说,直截了当挂断了电话。

  …

  夜深,出租屋。

  “你是不是有一点点相信我爱你了?”

  周寂疆闭着眼装睡,没说话,他今夜很平和,似乎是干呕过了,也没有什么抵触心理。

  可是谢庭寒躺在他身侧,看身边人半分动容也没有,只有漠然,可是仔细一看,那浅色眸底,分明就压抑着撕心裂肺的痛恨与喜欢。

  十几年相伴与追逐,他们之间不是只有恨,还有情。

  他们忘不掉,忘不掉少年时期书房那个深夜,分明是折磨与煎熬的两个对立面,可当龙舌兰冰冷清烈的味道在空气里漾起,他们喝醉,无法自拔朝着彼此靠近,汲取着那抹禁忌带来的柔软甘甜。

  以前谢庭寒是主导位置,现在,好像变了。

  可周寂疆知道,不是。

  谢庭寒哪怕俯下头,也改变不了他骨子里头藏着的恶劣与占有欲。

  他非得用弱势姿态,把“互相折磨”四个字铸成一座囚笼,把他们两个牢牢压制在里面,再也不能挣脱。

  明明嘴里说着无数对不起,可是心里却没有一点悔过之心,就想把他锁在身边。

  “你今天为什么没有……”谢庭寒停了所有动作,平躺着靠在他身侧,两个人好似平静至极。

  “我对你做那些事情,你心里就会变得好受,是吗?”周寂疆定定看着他,低低笑了起来,“我为什么要脏了我的手,做这些事情。”

  “我没有……”谢庭寒慌忙抬手想牵住他。

  周寂疆甩开他的手,翻身,握住他的脖子,咬他:“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我只是想要你好受点……”谢庭寒眼角泛红,“你知不知道我打开门看见你你躺在床上折磨自己,我恨不得那个曾经孤独腐烂在地下室的人,是我。”

  周寂疆笑了:“好受点?你让我把我曾视为星星一样追逐的人践踏在脚下,你是在侮辱你自己,还是在侮辱我?”

  谢庭寒陷入沉默,他看起来糟糕透了,头发汗湿,唇瓣红肿热痛,脖颈通红则是被握出来的痕迹。

  “那我还能怎么做,才能让我们两个人回到以前。”最后他又跟个孩子一样呜咽出声。

  周寂疆盯着他。

  谢庭寒以为他会说刀刃一样锋利的言语,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头俯视着他,用一种近乎复杂疲倦的眼神。

  他们心里都很明白,回不去了。

  就像是打碎了一块完整的玻璃,碎了就是碎了,哪怕拼凑起来也会有裂痕。

  谢庭寒低着眸,黑眸深邃,没有泪,却好像在哭。

  一只手轻轻拂过他脸庞,按着他眼角。

  “你不是那种会哭的人。”

  可是却为他哭了好多次。

  要是以前,周寂疆作为深情炮灰肯定会心软,可是这次不行了。

  经历太多,他灵魂与身体疲倦不堪,也没有了追逐星星的勇气。

  谢庭寒此刻却因为他伸来温热指尖而震颤,小心翼翼蹭着他指腹,想要与他和好。

  周寂疆低低道:“庭寒,其实我也恨过上天为什么会让我们再来一次,但现在我想明白了,我已经被毁了,可是你没有。”

  “你可以是天王巨星,受人追捧,干干净净。”

  “如果不想成为劣迹斑斑的罪犯,你应该放手。”

  谢庭寒恍惚,他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想要放开……

  可是身上人贴着他耳垂低声说出那句话时,他心脏抽痛,他知道他完全做不到。

  他忘记不了那个蜷缩在潮湿地下室,腐烂生蛆的尸体。

  除非他死。

  ——

  周寂疆跟谢庭寒的关系,到了“我们都知道我们彼此有爱,但这份爱在纠缠里渐渐消磨”。

  周寂疆最近看起来简直只剩下一把骨头,哪怕谢庭寒再怎么喂,也养不出多少肉。

  很多人笑着说小周啊,医者无法自医。

  周寂疆也拼命工作,治病救人,好像要把最后一点儿生命的火焰燃烧到别人身上。

  可这就导致,他状态越来越差。

  上午业内权威的几个医生,从首都千里迢迢来了a大附属医院,来开会,进行医院与医院间的相互交流与学习。

  其中领导席有个两鬓斑白的老中医发言,说话腔调慢悠悠,讨论的内容还是一些古代非常晦涩难懂的医书,各种草药的用法之类。

  a大附属医院里的医生大部分都是西医,很多人听得快睡着了,但还是装着样子附和。

  相比而言,周寂疆静静坐在角落位置,垂着脑袋,显得极为不捧场了。

  老中医年过半百,对学术讲究,爱憎分明,是个脾气很暴躁的人。他非常不喜欢现在浮躁,又不肯好好静下心来努力学习的学医者。

  于是他用眼神暗暗敲打这个年轻人,发现那人仍然低着头,压根就没跟他眼神对上。

  “韦老。”旁边人低低劝他,却更像是在煽风点火,道,“那位年轻人可不一样,可是当代顶流歌手的男朋友,人家有后台,自然不愿意好好学。”

  韦老其实名叫石韦,在业内闯出名堂,年纪也就上去了,大家都开始尊称他为“韦老”,视他为当代的草药大师。

  他带出来的学生也是个个人中龙凤,以至于到后来只要有人说只要冠上韦老徒弟这个头衔,业内就可以横着走。

  可是韦老对于学术研究极其严苛,一有问题就会立刻翻脸,所以他鲜少带徒,目前也就两三个罢了。

  “他叫什么名字?”韦老听到旁边人说话,脸色更差了,盯着那个长相端正俊秀的年轻人,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好好一个年轻人,不好好搞学术,非得去走什么歪门邪道!

  “韦老,他叫周寂疆。”

  旁边煽风点火的人,就是前段时间觉得周寂疆太过傲气的同事,想要周寂疆当众被韦老痛骂,落落面子。

  韦老听了,也没特意去记,只是拧了眉先讲他一篇即将发表在世界顶级期刊的论文,再准备好好教育一下那个年轻人。

  可是没想到女心理医生暗暗看着脸色,侧过头去,跟医院里一个领导说了两句。领导皱眉,比韦老更快,在韦老停顿后准备提问了,赶紧把那个年轻人叫起来回答问题。

  至少被自己人骂也好过于被韦老骂。领导是这么想的。

  女医生:……

  于是周寂疆沉默寡言一整场,最后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站起身来。这场会议可以说是医界大佬云集,而他们此刻目光都定格在他身上,各色神态,等着他回答。

  要是出了丑,周寂疆以后就算救千万人的性命,但未来还是会有人用这次的事情指责他没有职业素养。

  韦老也望着他,发现这个年轻人其实身量极高,腰背也很挺拔,单单是站在那里就有一股如松如梅的风骨。

  可就是眼下青灰,好似疲倦极了。

  应该是熬夜玩手机吧,年轻人都喜欢这样。

  “怎么还不说话?”韦老隐隐施压。

  “我应该说些什么?”相较之下,周寂疆好像还在状况外。

  “你刚刚没有认真听吗?我让你评价我的论文。”韦老对他的第一印象更差了,态度也渐渐变得烦躁起来。

  “一定要评价吗?”周寂疆顿了几秒。

  “让你评价你就评价!”

  周寂疆闭了闭眼,他虽然很困,但其实认真听了,只是没有附和或者捧场罢了。

  这篇即将发表在世界顶级期刊的论文已经经过了严格的同行评审,那么这就意味着这篇论文已经被无数在同领域有极大威望的科学家检查评判甚至修改了。

  他才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医科大学生,似乎他的话在所有人眼里并没有什么用。

  所以他懒得说。

  但是韦老和领导点名让他评价,周寄疆只能慢吞吞挑出了个技术性错误,这么一说,韦老几十多年从医,面色都黑了。

  周寄疆仿若没看见,仍旧慢条斯理,不卑不亢,甚至还随手拿起了手边的草稿纸,直接更改了文章里不正确的内容。

  领导此刻在心里面骂他1万次,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初生牛犊不怕虎……哦不对,人家有靠山,再不行了就拍拍屁股回家穿着名牌住着庄园,回去享受生活。

  这可苦了他了。

  眼看着韦老气到要直接叫人把周寂疆扔出医院,女医生闭了闭眼,也没想到周寂疆竟然会这么冲动。

  不管了,死马就当活马医吧。

  “韦老,不妨看一些年轻人的意见。”女医生低声劝道,她其实能看出来韦老表面上对年轻人好像意见很大,觉得当代年轻人一个拔尖的人物也没有,但是每一声骂都是严厉而有道理的。

  韦老实际上对年轻人寄予厚望,只是过于着急了。

  “好啊,如果是我错了,那我道歉。”韦老冷声道。

  于是女医生顺势走到周寂疆面前拿了那张写满字的草稿纸,弯腰递给了韦老。

  韦老低头烦躁看去,眉头渐渐皱起。

  就众人以为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实习医生胡言乱语要完蛋,韦老眉头忽而松了,脸色变了又变,先是惊诧、震惊再是犹疑:“这些东西是你老师教你的?”

  其实医院里面的人也提过周寂疆的老师是谁,当时韦老还比较惊讶。因为周寂疆的老师正是韦老的大学同学,他们曾经一起在医科大研究学习,最后又却因为学术分歧而分道扬镳。

  周寄疆沉默几秒,思考。

  他自己小世界的导师教他,算不算?

  他原来那个世界是人类发展最好的一年,科技空前发达,中医与西医结合,医学随之进步,可谓鼎盛。

  所以论文里很多医学权威人士看不出来的东西,他看得出来。

  周寄疆想了想,还是谨慎对院长说:“是我导师所授。”

  韦老也没听清这一字之差,当即打了电话过去,也不顾会议也没有开完,冲着电话骂道:“你这老不死,研究出了这种光耀门楣的东西竟然藏着掖着不告诉我!”

  韦老跟周寂疆老师闹矛盾,已经有许多年没有打过电话了,难免带着些怨气。

  周寄疆:“……”

  最后两个医学界权威人士打了几分钟电话,会议也开不下去,直接散会了。

  周寂疆低着头把桌上的草稿纸都收拾了起来,转头想要跟随大众离去,但是却被叫住了。

  韦老神情很复杂,脸色又青白,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

  最后他跟着韦老去了院长办公室,韦老进去,他等在办公室外面的走廊。

  身边同事揪着白大褂,也被叫住了,神情变幻莫测,还以为是被周寂疆给牵连了,直直埋怨他:“胡乱说些什么话,竟然敢质疑权威!”

  周寂疆瞥了他一眼。

  有时候,唯沉默是最高的轻蔑。

  同事总觉得那一眼虽清浅,但怜悯。

  怜悯?感觉被人当成跳梁小丑,他气极,还想再说什么。

  周寂疆向来不会与人辩驳,只靠着墙壁,贴着那冰凉的温度,闭上眼睛出了会儿神。

  直到韦老的嗓音粗粗响起,打扰了他。

  没想到的是韦老正在训斥那位跟来的白大褂医生:“我最讨厌你这种靠诋毁同事来汲取自豪感的人,话里话外都暗示他走后台或者傲慢……”

  “那他不就是那样吗?还胡乱质疑您的论文!”同事被劈头盖脸一顿骂,气红了脸。

  韦老闻言,分神瞥了眼靠着墙壁的年轻人,此刻男人还睁着朦胧的眼睛,俊秀白皙的脸显得格外迷茫。

  韦老头一回在年轻人面前臊红了脸,道:“经过我跟院长讨论,以及向国内外权威人士求助,重新评判论文……这位周先生的质疑是正确的。”

  同事这下彻底没话说了,他不可置信,死死盯着周寂疆几秒。

  真的假的?

  明明周寂疆只是个刚刚毕业的医科大学生,还只是个实习医生,平时也沉默寡言还不会拒绝人……

  对此表示扬眉吐气的是周寂疆的推荐老师,他一开始就说自己学生在学校里是学神,奈何学生温和有礼貌一点儿也没学神架子,所以a大附属医院里所有人都不太相信。

  他在群里面气得半死,打了一句:“你们慢慢看。”之后就没有再水群了。

  结果800年没有再跟他联系的韦老打电话跟他吵架,骂他暗藏私货,他一脸莫名其妙,并且反驳:“我没有教过他那些东西啊。”

  韦老冷笑:“那难道他是自己研究出来的吗?”

  周寂疆老师沉默两秒:“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就是自己研究出来的呢?”

  韦老:“……”

  “!!!”

  他好像发现了一个医学界天才。

  还差一点错过这颗医学界新星!

  最后韦老既是拉不下脸来,又是对年轻人如此天赋感到无比骄傲。

  他把那位打小报告的同事,情况告诉了院长。然后跟着周寂疆去了他的办公室,仔仔细细打量起周寂疆来。

  最后他发现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太低调了,明明身高腿长肩宽腰窄,但眉眼温和柔和,很容易削弱外貌条件带来的距离感。

  颜值在医学界算是顶尖,又有医学天赋,听说还工作负责,刻苦耐劳。

  韦老对他可以说是相当满意,要不是周寂疆已经有老师,他恨不得踢开门下所有弟子独宠周寂疆一人。

  周寂疆却被韦老直勾勾的严厉目光盯着,不大自在。

  韦老发现他似乎有点不自在,终于开口了:“你怎么这么瘦啊?都快成骷髅架了,可以当大体老师了。”

  周寂疆:“……”

  “抱歉。”

  “没关系,我也知道我瘦……”周寂疆还没说完就被韦老一脸复杂打断了。

  “我说刚才的事情。”韦老道,“我说如果你给我修改的论文内容正确,我就给你道歉。”

  周寂疆怔了几秒,没想到韦老这样的级别了,还是会说到做到,说道歉就是会道歉。

  “没关系。”他嘴角微微露出了笑意。

  “你其实有很高的医学天赋,不必待在这个小小的a大附属医院里,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首都,刻苦钻研医学难题?”韦老看着他,宽容大方,越看就越满意,于是忍不住开口。

  周寂疆沉默几秒:“可我前段时间才刚从首都到达这边。”

  韦老:“……”人往高处走,是他固定思维了。

  周寂疆从繁华的市中心到达了a市,显然他有自己的主意,他有天赋,也是个有自己想法的年轻人。

  “那么你接下来的规划是什么呢?”韦老那暴躁的一个人可以说是很迁就这个年轻人了,他认为周寂疆如果能坚持研究,肯定会是将来医学史上一个重要的人物,也会造福无数患有绝症的病人。

  他也想要跟周寂疆一同研究,最好能把人喂胖点,这年轻人太虚弱了。

  “我想要出国……”周寂疆面对韦老的欣赏眼神,他摇摇头,说不出后面的话。

  正巧身后门被人敲响,随即“嘎吱”一声开了。

  熟悉的高大男人照常穿着风衣,边走边摘下黑色口罩,来接他回家。

  谢庭寒听到周寂疆声音,脚步顿了一下,以为他会说:“想要出国进修,为拯救千千万万人,钻研一个难解的医学课题。”

  可是周寂疆浅色眸子似乎思考着什么,恍惚了下,有那么一瞬间是遗憾的。却又在他开门那刹那,很快定下神来。

  “我想要研究医学,是因为我曾经热爱人类身上闪闪发光的那份‘爱’,可是我现在已经对此产生了怀疑,我也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我的理想了。”

  但他不会放弃治病救人。

  他道:“比起研究,我更想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当战地医生,然后,捐躯。”

  前世他的死亡身不由己,又沉默无声,毫无意义,今生他可以自己选择。

  谢庭寒怀里的小狸花发出尖锐一声,好像被捏痛了,回头咬了口他的虎口,随即跳出了他的怀抱。

  办公室里两个人下意识朝他看去。

  谢庭寒此刻满身阴沉,暴躁,是没有被掩饰过的恶。

  很像888系统发过来那个视频里逼着主角攻下跪的那个二十五岁青年,已经名副其实成为天王巨星,又甘愿在鼎盛时期死在地下室的谢庭寒。

  888系统:【宿主我们是不是过分了?】

  周寂疆:或许我们还可以更过分点。

  888系统:【?】这语气很怪,有点疯,宿主被人夺舍了……?

  周寂疆睁着眼,好似黑化人设演得入戏了,又很快回过神来,恢复温润姿态:“我的意思是,他不装,那么就代表他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让他死心也能更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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