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八百七十公里
“鹭城到潭城，八百七十公里，没有破千。”林语舒撑在书桌上，轻轻笑道，“现在觉得，没有破千的地方就都不算远。”
感觉到了林语舒的轻松，万彻终于松一口气。他细致地解释，“不远的，潭城到鹭城一个半小时，航班也很多，票价也便宜。买不到票就坐高铁，也才六七个小时，睡一觉就过了。或者开车也可以，好像要十个小时。”
林语舒双脚放到凳子上，怀抱双膝，蜷缩着，“你会开车吗？”
万彻靠在墙边，“正准备去学。”
林语舒念叨，“还不会开车，也还没有开始学，就已经把路线研究好了呐？”心底有一点开心。
万彻低声道，“因为想见你。”
万彻上前两步，转身，看向围墙内的小区居民楼。数了几遍，十九楼的灯光还亮着，透出朦胧的橙黄色。
那是属于她的灯光。
万彻伸手抚摸那遥远的灯光，“那你现在准备做什么呢？”
林语舒合上电脑，“准备去洗澡，差不多该睡了，有点困。”
万彻慢慢收回了手。
路上已经少有汽车路过了，剩下几盏路灯不动声色，静看世间温柔。贩卖西瓜的小货车关上了车库门，结束一天的等待。货车平稳离开，留下万彻在原地徘徊。
万彻握着听筒，轻声道别，“那……晚安。”
“晚安。”林语舒甜美地应和着。
夏天结束的时候，林语舒去了鹭城，万彻去了潭城。
万彻在学校里，过着纪律严明的生活。
唯一的放松是在篮球场上。和三五好友在球场上自由跑动，找寻一些难得的休闲时光。累了便到场边歇息，围坐一圈，喝水聊天。
一同打篮球的，有一人叫做魏轩，是另一个专业的同级同学。魏轩这是第一次和万彻打交道。以前听说过万彻的名声，明白万彻是个惹人注意的存在。
“你谈恋爱了吗？”魏轩开门见山问万彻，迫切想知道答案。
“我……”
万彻话没来得及说完，许邵文替他回答，“早谈了，打了报告的。”
魏轩有些失落。昨天打电话和表妹聊天，说起学院里稍有人气的男同学，远在北方的表妹竟直接说出万彻的名字。
“朋友圈里见到过。”表妹的朋友圈一环套一环，倒把南北两地串联起来。
“可惜了，还想给你介绍我表妹，文艺生。”魏轩扯衣角擦汗，露出黑黝黝的皮肤。
许邵文手肘压在万彻的肩膀上，大拇指指向万彻，“这把骨头难啃。他收到过外校女生情书的，当场给拒了。”
许邵文意味深长地朝魏轩抛媚眼，“叫表妹别灰心，还可以选我，我是单身！”
魏轩撇撇嘴，“你啊，我再考虑考虑，喏？”故作嫌弃的表情，单纯想逗弄许邵文。
许邵文与魏轩相识已久，打打闹闹，气氛热烈。
万彻怕被误伤，坐得远一点。双手抱着篮球，单用两个中指作为支撑，让篮球在手中不停旋转。树荫投射斑点，光影游移，时间流淌。万彻心绪漂浮。
算起来，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林语舒了。
林语舒在离万彻八百七十公里以外的地方。
按照老师安排，林语舒大部分时间泡在实验室里。因为成绩突出，老师特意请大三师哥郑源前来协助指导。郑源戴一副眼镜，瘦瘦高高，做事认真负责。
分明实验已做完，林语舒复盘实验过程，发现疑惑，想不通的地方便开口询问，“滤纸上第一次没有出现紫红色斑点，是什么原因呢？”
“这个嘛……”郑源不是天才，一时之间说不出原因。
其实没有出现预想的现象，大部分可以归纳为操作失误。只是郑源不愿意用这个理由来搪塞林语舒，“等我想想，我再检查检查。”
这一检查便又耽搁许久，直到错过晚饭点。
总算完善好实验报告，郑源收拾器材，“师妹，饿了吗？愿不愿意一起吃饭？”
林语舒摁亮手机屏幕。晚七点，晚餐是个问题，“食堂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饭。”
“不去食堂，去校外，吃完饭还能顺便看个电影。”郑源故作轻松，“师妹总是一个人吃饭，不会孤单吗？”
林语舒回答，“还好吧。”
实验室外有同学路过，是郑源认识的朋友。看见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兴奋得趴在门框边缘起哄。
“源哥，可以噢！”一人喊完换另一人吼叫，“加油拿下！你可以的！”
郑源窘迫，大步跨到教室门口赶走他们，像草原上的牧羊人。
等到朋友们风风火火地离开，郑源向林语舒悉心解释，“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别往心里去。”
林语舒笑着摇摇头，“没事的。”
林语舒将手机揣进兜里，“只是师兄，吃饭的话，可能就不方便了噢。”
林语舒表达含蓄，郑源仍旧听懂了其中的拒绝。
“是因为你潭城那个男朋友吗？”郑源脸上没了多少笑意，“你们是不是很久没见面了？平均多久见一次？”
林语舒倒着握笔，笔尾在桌面上杵动，弹簧一上一下，嘀嘀嗒嗒。平均么，如果要平均见面的次数，那只能以年为单位了，“就……有机会就会见面。”
郑源笑了，是一种幸灾乐祸的笑容，“异地恋，不会觉得难受吗？”
林语舒收好笔，卡在书皮上，“喜欢嘛，不会难受的。”
郑源小声嘀咕，“自欺欺人么不就是。”
郑源走到门边，手指放到开关上。不等林语舒收拾书本，摁灭开关，啪嗒一声响。
明亮的白炽光忽然间被黑暗吞没。
林语舒眼前一黑，摸黑拿起书本。视线不佳，她碰到了霉菌培养箱。急忙摆回原位，指尖有些许颤抖。
林语舒强装镇定，大步走向教室门。
郑源玩赏着林语舒的慌张，像是往池塘扔鱼食，看金鱼们蜂拥而至，跳跃争夺。
吓唬吓唬她也解气。
“喜欢吗？”郑源笑道，“小师妹，听哥一句劝，人生的真谛在于及时行乐。异地恋么，当真毫无必要。跟一部手机谈恋爱，没有意义的。”
郑源凑近一步，林语舒后退一步。
郑源显得不耐烦，“哥可是真心为你好，还不领情！”
林语舒抱紧书本，“不劳烦了。”
郑源撇嘴，将钥匙扔给林语舒。林语舒没接住，钥匙掉落到地面上，围绕着铁圈铺洒成一团。
郑源双手插兜，无动于衷。林语舒弯腰捡钥匙。
郑源冷笑一声，“锁门，明天早上上课前，记得把钥匙还给老师。”
郑源说完就离开，潇洒行走在走廊上。头顶布满感应灯光，郑源走到哪里，便惹得哪里灯光昼亮，伴随清脆响声。
仿佛是拥有绝对力量的人，可以掌控周遭一切。
头顶灯光熄灭，林语舒浸润在黑暗里，孤立无援。
这一晚上一直闷闷不乐。头一回受到这种待遇，林语舒不适应，惊讶之余还很沮丧。
沈叶看不过，脱口大骂，“操！就知道那郑源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叶与林语舒是初中同桌，到大学又恰巧分到同一宿舍，关系自然亲近。
林语舒坐在书桌前，双脚搭在椅凳上，蜷曲着，“就是觉得不至于吧，拒绝他，他就感觉要报复你。”
沈叶躺在床上，侧身，左腿耷拉在床铺边缘，“不能就这样白白受欺负。叫彻哥来，给他一套拳。”
林语舒忍俊不禁。这一晚总算看到林语舒有一点笑容。
沈叶问道，“你跟彻哥说没呢？”
林语舒摇摇头，“没有，怕打扰他，况且也不是什么大事。”
受点惊吓罢了，没发生实质性的伤害，不用报告。林语舒放下双腿，长长摊开，手腕枕着头，趴在桌上，满眼放空。
沈叶凑到床边。被子掉下半截，在空中摇晃。沈叶抬腿，勾住一角，用力把被子甩回床铺。
“彻哥在就好了。”沈叶见过万彻几面，感觉万彻身上有叫人放心的安全感。
林语舒叹息，“彻哥呐……远在天边。”
林语舒侧头看着台灯，柔黄色的灯泡像遥远的月亮，看不清深深浅浅的纹路，看见的是一团浑厚而温柔的光晕。
月亮总要惹人升起思念之情。
林语舒给万彻发微信，“好想你。”
临睡前，林语舒收到了万彻的回复，“等我，我马上来。”
万彻去了鹭城。
先是请林语舒的朋友们吃饭，以此感谢她们对林语舒的照顾。之后与林语舒单独约会，手牵手漫步在海边，感受咸咸的海风。
海边漫步的人不少。
度假的游客变换姿势拍照，饭后休闲的一家人热热闹闹聊天。
小孩跑到浅滩上捡鹅卵石，海浪拍打，弄湿了他的裤脚。家长急忙抱起他，再一把扔到干净的岸边。往他屁股上拍一掌，悉心整理好他的衣物。
学生成群结伴，来来往往。
万彻察觉有人在偷瞄他们。不远处的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搂着女朋友，当着他们的面，亲吻女朋友的额头。
“那人有点奇怪。”万彻不确定那人是否在针对他们，不再留意，继续往前。
林语舒回望一眼，看见郑源的背影。现在只想离郑源远一些，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他是挺奇怪的，莫名其妙。”
林语舒握紧万彻的手心。温度传递，是久违的心动。
柔软的海风吹动裙摆，飘摇的姿态好似海面粼粼波光。
他们是海浪的延伸，浸润在粉色晚霞里，融化成曾经见过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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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了林语舒的轻松，万彻终于松一口气。他细致地解释，“不远的，潭城到鹭城一个半小时，航班也很多，票价也便宜。买不到票就坐高铁，也才六七个小时，睡一觉就过了。或者开车也可以，好像要十个小时。”
林语舒双脚放到凳子上，怀抱双膝，蜷缩着，“你会开车吗？”
万彻靠在墙边，“正准备去学。”
林语舒念叨，“还不会开车，也还没有开始学，就已经把路线研究好了呐？”心底有一点开心。
万彻低声道，“因为想见你。”
万彻上前两步，转身，看向围墙内的小区居民楼。数了几遍，十九楼的灯光还亮着，透出朦胧的橙黄色。
那是属于她的灯光。
万彻伸手抚摸那遥远的灯光，“那你现在准备做什么呢？”
林语舒合上电脑，“准备去洗澡，差不多该睡了，有点困。”
万彻慢慢收回了手。
路上已经少有汽车路过了，剩下几盏路灯不动声色，静看世间温柔。贩卖西瓜的小货车关上了车库门，结束一天的等待。货车平稳离开，留下万彻在原地徘徊。
万彻握着听筒，轻声道别，“那……晚安。”
“晚安。”林语舒甜美地应和着。
夏天结束的时候，林语舒去了鹭城，万彻去了潭城。
万彻在学校里，过着纪律严明的生活。
唯一的放松是在篮球场上。和三五好友在球场上自由跑动，找寻一些难得的休闲时光。累了便到场边歇息，围坐一圈，喝水聊天。
一同打篮球的，有一人叫做魏轩，是另一个专业的同级同学。魏轩这是第一次和万彻打交道。以前听说过万彻的名声，明白万彻是个惹人注意的存在。
“你谈恋爱了吗？”魏轩开门见山问万彻，迫切想知道答案。
“我……”
万彻话没来得及说完，许邵文替他回答，“早谈了，打了报告的。”
魏轩有些失落。昨天打电话和表妹聊天，说起学院里稍有人气的男同学，远在北方的表妹竟直接说出万彻的名字。
“朋友圈里见到过。”表妹的朋友圈一环套一环，倒把南北两地串联起来。
“可惜了，还想给你介绍我表妹，文艺生。”魏轩扯衣角擦汗，露出黑黝黝的皮肤。
许邵文手肘压在万彻的肩膀上，大拇指指向万彻，“这把骨头难啃。他收到过外校女生情书的，当场给拒了。”
许邵文意味深长地朝魏轩抛媚眼，“叫表妹别灰心，还可以选我，我是单身！”
魏轩撇撇嘴，“你啊，我再考虑考虑，喏？”故作嫌弃的表情，单纯想逗弄许邵文。
许邵文与魏轩相识已久，打打闹闹，气氛热烈。
万彻怕被误伤，坐得远一点。双手抱着篮球，单用两个中指作为支撑，让篮球在手中不停旋转。树荫投射斑点，光影游移，时间流淌。万彻心绪漂浮。
算起来，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林语舒了。
林语舒在离万彻八百七十公里以外的地方。
按照老师安排，林语舒大部分时间泡在实验室里。因为成绩突出，老师特意请大三师哥郑源前来协助指导。郑源戴一副眼镜，瘦瘦高高，做事认真负责。
分明实验已做完，林语舒复盘实验过程，发现疑惑，想不通的地方便开口询问，“滤纸上第一次没有出现紫红色斑点，是什么原因呢？”
“这个嘛……”郑源不是天才，一时之间说不出原因。
其实没有出现预想的现象，大部分可以归纳为操作失误。只是郑源不愿意用这个理由来搪塞林语舒，“等我想想，我再检查检查。”
这一检查便又耽搁许久，直到错过晚饭点。
总算完善好实验报告，郑源收拾器材，“师妹，饿了吗？愿不愿意一起吃饭？”
林语舒摁亮手机屏幕。晚七点，晚餐是个问题，“食堂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饭。”
“不去食堂，去校外，吃完饭还能顺便看个电影。”郑源故作轻松，“师妹总是一个人吃饭，不会孤单吗？”
林语舒回答，“还好吧。”
实验室外有同学路过，是郑源认识的朋友。看见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兴奋得趴在门框边缘起哄。
“源哥，可以噢！”一人喊完换另一人吼叫，“加油拿下！你可以的！”
郑源窘迫，大步跨到教室门口赶走他们，像草原上的牧羊人。
等到朋友们风风火火地离开，郑源向林语舒悉心解释，“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别往心里去。”
林语舒笑着摇摇头，“没事的。”
林语舒将手机揣进兜里，“只是师兄，吃饭的话，可能就不方便了噢。”
林语舒表达含蓄，郑源仍旧听懂了其中的拒绝。
“是因为你潭城那个男朋友吗？”郑源脸上没了多少笑意，“你们是不是很久没见面了？平均多久见一次？”
林语舒倒着握笔，笔尾在桌面上杵动，弹簧一上一下，嘀嘀嗒嗒。平均么，如果要平均见面的次数，那只能以年为单位了，“就……有机会就会见面。”
郑源笑了，是一种幸灾乐祸的笑容，“异地恋，不会觉得难受吗？”
林语舒收好笔，卡在书皮上，“喜欢嘛，不会难受的。”
郑源小声嘀咕，“自欺欺人么不就是。”
郑源走到门边，手指放到开关上。不等林语舒收拾书本，摁灭开关，啪嗒一声响。
明亮的白炽光忽然间被黑暗吞没。
林语舒眼前一黑，摸黑拿起书本。视线不佳，她碰到了霉菌培养箱。急忙摆回原位，指尖有些许颤抖。
林语舒强装镇定，大步走向教室门。
郑源玩赏着林语舒的慌张，像是往池塘扔鱼食，看金鱼们蜂拥而至，跳跃争夺。
吓唬吓唬她也解气。
“喜欢吗？”郑源笑道，“小师妹，听哥一句劝，人生的真谛在于及时行乐。异地恋么，当真毫无必要。跟一部手机谈恋爱，没有意义的。”
郑源凑近一步，林语舒后退一步。
郑源显得不耐烦，“哥可是真心为你好，还不领情！”
林语舒抱紧书本，“不劳烦了。”
郑源撇嘴，将钥匙扔给林语舒。林语舒没接住，钥匙掉落到地面上，围绕着铁圈铺洒成一团。
郑源双手插兜，无动于衷。林语舒弯腰捡钥匙。
郑源冷笑一声，“锁门，明天早上上课前，记得把钥匙还给老师。”
郑源说完就离开，潇洒行走在走廊上。头顶布满感应灯光，郑源走到哪里，便惹得哪里灯光昼亮，伴随清脆响声。
仿佛是拥有绝对力量的人，可以掌控周遭一切。
头顶灯光熄灭，林语舒浸润在黑暗里，孤立无援。
这一晚上一直闷闷不乐。头一回受到这种待遇，林语舒不适应，惊讶之余还很沮丧。
沈叶看不过，脱口大骂，“操！就知道那郑源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叶与林语舒是初中同桌，到大学又恰巧分到同一宿舍，关系自然亲近。
林语舒坐在书桌前，双脚搭在椅凳上，蜷曲着，“就是觉得不至于吧，拒绝他，他就感觉要报复你。”
沈叶躺在床上，侧身，左腿耷拉在床铺边缘，“不能就这样白白受欺负。叫彻哥来，给他一套拳。”
林语舒忍俊不禁。这一晚总算看到林语舒有一点笑容。
沈叶问道，“你跟彻哥说没呢？”
林语舒摇摇头，“没有，怕打扰他，况且也不是什么大事。”
受点惊吓罢了，没发生实质性的伤害，不用报告。林语舒放下双腿，长长摊开，手腕枕着头，趴在桌上，满眼放空。
沈叶凑到床边。被子掉下半截，在空中摇晃。沈叶抬腿，勾住一角，用力把被子甩回床铺。
“彻哥在就好了。”沈叶见过万彻几面，感觉万彻身上有叫人放心的安全感。
林语舒叹息，“彻哥呐……远在天边。”
林语舒侧头看着台灯，柔黄色的灯泡像遥远的月亮，看不清深深浅浅的纹路，看见的是一团浑厚而温柔的光晕。
月亮总要惹人升起思念之情。
林语舒给万彻发微信，“好想你。”
临睡前，林语舒收到了万彻的回复，“等我，我马上来。”
万彻去了鹭城。
先是请林语舒的朋友们吃饭，以此感谢她们对林语舒的照顾。之后与林语舒单独约会，手牵手漫步在海边，感受咸咸的海风。
海边漫步的人不少。
度假的游客变换姿势拍照，饭后休闲的一家人热热闹闹聊天。
小孩跑到浅滩上捡鹅卵石，海浪拍打，弄湿了他的裤脚。家长急忙抱起他，再一把扔到干净的岸边。往他屁股上拍一掌，悉心整理好他的衣物。
学生成群结伴，来来往往。
万彻察觉有人在偷瞄他们。不远处的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搂着女朋友，当着他们的面，亲吻女朋友的额头。
“那人有点奇怪。”万彻不确定那人是否在针对他们，不再留意，继续往前。
林语舒回望一眼，看见郑源的背影。现在只想离郑源远一些，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他是挺奇怪的，莫名其妙。”
林语舒握紧万彻的手心。温度传递，是久违的心动。
柔软的海风吹动裙摆，飘摇的姿态好似海面粼粼波光。
他们是海浪的延伸，浸润在粉色晚霞里，融化成曾经见过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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