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不好意思，没印象。”
姜破这话说的太欠揍，宁烊连尴尬的边缘都没摸着，就先被他恶心回去了。
不过他这一路溜达上来是有点分神，不然不会连姜破跟在他身后，一直到教室才反应过来。
还问了那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宁烊转身进了教室。
姜破在他后面坐下。
这人可能天生就是猴王转世，坐的时候动静颇大，宁烊感觉自己的椅子都跟着轻轻震了一下。
“姜破，”就在这时，课代表方媛抱着作业本走到最后一排，问他，“你作业写完了吗？”
比起早上和宁烊说话的时候，方媛对姜破的态度明显多了几分忐忑与赧然。
宁烊挺直后背，默默往椅子上一靠。
虽说姜破自己不太要脸，帅字常挂嘴边，但他的长相在七中确实比较出挑。这一点，连眼光一向独到的宁烊都不得不承认。
而通常来说，颜值高的男生更能吸引异性的注意。
姜破也确实和大部分女生都相处得非常熟稔，譬如陈瑶那几个。
但这种熟稔却没有掺杂任何异性间的暧昧，只是单纯的同学或朋友——不，更准确地说，是女生们单方面对他有好感。
连刚转学来的宁烊都隐隐察觉到了，可姜破浑然不知，待她们如同对待自己的亲兄弟般明算账。
……这也算是宁烊活了十七年，见过最直的一个直男了。
“等等。”姜破把书包从后面拎过来，伸手掏了掏，翻出一堆练习册和试卷，毫无留恋地全部塞进方媛手里，说道，“你自己找吧。”
“……”方媛抿了抿唇，低头翻找，还想说些什么，但姜破已经转过头去和裘顺聊天了。
不愧是凭本事单身的男人。
宁烊默默吐槽了一句，同时有点好奇姜破居然真的自己写作业了？
正想着，突然后面有人戳了戳他露在衣服外的后脖：“哎。”
冰凉的触感冷不丁从皮肤蔓延开。
宁烊像被惊到似的连忙把脖子一缩，反手捂住后颈，转头皱眉问：“干嘛？”
“你偷听的太明显了。”姜破说。
“……”
刚才明明还冷得激灵了下，现在脸却奇怪地开始热起来。
宁烊心虚片刻，嘴硬道：“你在教室说话，还当着我的面……后脑勺，我犯得着偷听？”
姜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忽然咯咯笑出了声，而且笑的时间持续的还挺长。
宁烊冷眼看着他，心说：白痴吧，笑点在哪？
“怎么着，趁现在有空，把咱俩的事先解决一下？”姜破终于笑完了，竖起拇指往自己身后一指，意图非常明确。
说实话，宁烊有点不太懂他的操作。
哦，现在又要下去了？
那他俩刚才为什么要上来呢？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对方下了战帖，宁烊不想认输就得接。
“走，”他单手撑着桌子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腕韧带：“速战速决。”
就在这时，教室后门忽然进来一个人。
对于某些同学来说，这可能比来自地狱的魔音还恐怖。
“晚上回家不做作业，赶来学校抄是吧！”陈师太出现的太突然，望风的同学还没反应过来呢，她已经往后门上重重拍了两下，“裘顺！就说你呢，抄的还挺全情投入？现在马上，带着卷子去我办公室做！”
“……”裘顺长长“哎哟”一声，发出类似“我要死了”的哀叹。
周遭几个也抄着的顿时发挥出精湛演技，一边假装看裘顺，一边慢动作回放似的把试卷垫课本底下了。
陈师太杀了个措手不及，成功揪到一名倒霉蛋，然后对正在看戏的宁烊说：“宁烊，你跟我来一下。”
表情有点异样，语气也不如昨天温和。
应该是批好他的数学试卷了。
宁烊心中大致有了个底，刚要抬脚，突然转头看了眼姜破。
姜破说：“看我干什么？”
宁烊：“就跟你告个假，我们的事得下节课了。”
别回头又造谣是他先溜了。姜破沉吟片刻，居然认真点了下头：“行，这假我批了。”
“……”
直到走到办公室门口，宁烊还对自己刚才的话耿耿于怀。
怎么想怎么傻x。
自从他转学过来……不，自从他和姜破打了一架，这种傻里傻气就像刻进了他骨子里。
“你说我会不会死很惨啊？”裘顺拿着作业慢吞吞挪过来，脸皱成一团。
他实在不敢进去，陈师太发起火来连老蔡都劝不住好吗！
“应该不会。”宁烊下了判断。
“你不知道，抄作业被陈师太当场缴获，跟判死刑没区别！”裘顺小声说，“你看见刚才她那脸没，最轻也是橙色级别的预警！”
……
有那么可怕？
宁烊刚刚走出教室的时候还觉得没什么，现在被裘顺一吓唬，居然也有点开始紧张了。
“算了，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利索点，下去也能当个有名有姓的鬼！”
裘顺给自己壮胆。
宁烊：“……”
这胆壮的，还不如不壮！
不过有句话他倒是说对了。
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利索点。
“那我先替你试试这刀锋不锋利。”宁烊说完，没等裘顺理解什么意思，径直敲门走进了办公室。
现在正是下课，办公室除了老师，还有很多来来往往的学生。
有交作业的、有问题目的、有帮老师搬教材的还有像裘顺一样被抓来写作业的。
宁烊在心里给自己快速分类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单独划分出来，属于“非常惹老师生气”那一茬的。
陈师太走到自己办公桌前，先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
宁烊将这个动作理解为败火。
裘顺悄没声息地跟在宁烊身后，活像做贼，低声问道：“你刚那句话什么意思？听上去有种舍生忘死英勇就义的感觉。”
“别问。”宁烊说，“问就是吃枣药丸。”
裘顺没想到这会儿他还有心情开玩笑，一下没忍住，噗呲一声乐了。
声漏出来的刹那宁烊就预感不太妙，身边这位仁兄可能得提前试刀了。
果然，那边陈师太火气刚降下来些，又被这道笑声点着了，皱眉道：“笑什么笑？还有脸笑？裘顺，你看看你上学期的成绩！我都替你着急，你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是吧？赶紧过去那边！卷子贴墙上！自己趴好了写！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回去！”
“……”裘顺不敢有二话，冒着炮火灰溜溜滚去墙边了。
临走前还冲宁烊交换了一个眼神。
可惜宁烊没给特到。
而且眼下也来不及让他给特了。
陈师太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试卷，又看了眼宁烊，叹了口气道：“这张卷子，你自己有给自己估过分吗？”
闻言，宁烊目光往下一垂，看上去居然有那么几分可怜。
进办公室之前，他本来想的是破罐子破摔型，但前车之鉴尚在墙边，宁烊决定改变一下作战策略，临时调整为B计划——装傻充愣型。
“对不起老师，我没做好。”宁烊说。
陈师太本来就对他是好学生的印象先入为主，再加上宁烊刻意流露出的彷徨与不安，立刻进行了一番自我脑补，柔声安慰道：“其实也没什么关系，毕竟这也只是高一的期末卷，你刚转学过来，一开始成绩上不去或退步都很正常，得慢慢来，这一点你自己要看开。”
“嗯……”宁烊垂头应道。
确实得慢慢来。
按他以前的分数，要是断崖断太狠了，估计这帮老师得第一时间联系他家长。
还是要制定一个更加长期稳妥的计划。
临出办公室前，宁烊朝裘顺那边看了一眼。
这一眼与刚才在老师面前装乖的小可怜完全截然相反，裘顺都被他前后的变脸速度震惊了：卧槽，这他妈也行？
他刚打算现学现卖，眼一垂嘴一瘪，琢磨着要不要再掉两滴鳄鱼泪。
结果还没出声，陈师太的声音就在耳边炸开了：“发什么呆？赶紧做！做不好午饭也别吃了！看见你这张脸我就来气！”
裘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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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破这话说的太欠揍，宁烊连尴尬的边缘都没摸着，就先被他恶心回去了。
不过他这一路溜达上来是有点分神，不然不会连姜破跟在他身后，一直到教室才反应过来。
还问了那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宁烊转身进了教室。
姜破在他后面坐下。
这人可能天生就是猴王转世，坐的时候动静颇大，宁烊感觉自己的椅子都跟着轻轻震了一下。
“姜破，”就在这时，课代表方媛抱着作业本走到最后一排，问他，“你作业写完了吗？”
比起早上和宁烊说话的时候，方媛对姜破的态度明显多了几分忐忑与赧然。
宁烊挺直后背，默默往椅子上一靠。
虽说姜破自己不太要脸，帅字常挂嘴边，但他的长相在七中确实比较出挑。这一点，连眼光一向独到的宁烊都不得不承认。
而通常来说，颜值高的男生更能吸引异性的注意。
姜破也确实和大部分女生都相处得非常熟稔，譬如陈瑶那几个。
但这种熟稔却没有掺杂任何异性间的暧昧，只是单纯的同学或朋友——不，更准确地说，是女生们单方面对他有好感。
连刚转学来的宁烊都隐隐察觉到了，可姜破浑然不知，待她们如同对待自己的亲兄弟般明算账。
……这也算是宁烊活了十七年，见过最直的一个直男了。
“等等。”姜破把书包从后面拎过来，伸手掏了掏，翻出一堆练习册和试卷，毫无留恋地全部塞进方媛手里，说道，“你自己找吧。”
“……”方媛抿了抿唇，低头翻找，还想说些什么，但姜破已经转过头去和裘顺聊天了。
不愧是凭本事单身的男人。
宁烊默默吐槽了一句，同时有点好奇姜破居然真的自己写作业了？
正想着，突然后面有人戳了戳他露在衣服外的后脖：“哎。”
冰凉的触感冷不丁从皮肤蔓延开。
宁烊像被惊到似的连忙把脖子一缩，反手捂住后颈，转头皱眉问：“干嘛？”
“你偷听的太明显了。”姜破说。
“……”
刚才明明还冷得激灵了下，现在脸却奇怪地开始热起来。
宁烊心虚片刻，嘴硬道：“你在教室说话，还当着我的面……后脑勺，我犯得着偷听？”
姜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忽然咯咯笑出了声，而且笑的时间持续的还挺长。
宁烊冷眼看着他，心说：白痴吧，笑点在哪？
“怎么着，趁现在有空，把咱俩的事先解决一下？”姜破终于笑完了，竖起拇指往自己身后一指，意图非常明确。
说实话，宁烊有点不太懂他的操作。
哦，现在又要下去了？
那他俩刚才为什么要上来呢？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对方下了战帖，宁烊不想认输就得接。
“走，”他单手撑着桌子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腕韧带：“速战速决。”
就在这时，教室后门忽然进来一个人。
对于某些同学来说，这可能比来自地狱的魔音还恐怖。
“晚上回家不做作业，赶来学校抄是吧！”陈师太出现的太突然，望风的同学还没反应过来呢，她已经往后门上重重拍了两下，“裘顺！就说你呢，抄的还挺全情投入？现在马上，带着卷子去我办公室做！”
“……”裘顺长长“哎哟”一声，发出类似“我要死了”的哀叹。
周遭几个也抄着的顿时发挥出精湛演技，一边假装看裘顺，一边慢动作回放似的把试卷垫课本底下了。
陈师太杀了个措手不及，成功揪到一名倒霉蛋，然后对正在看戏的宁烊说：“宁烊，你跟我来一下。”
表情有点异样，语气也不如昨天温和。
应该是批好他的数学试卷了。
宁烊心中大致有了个底，刚要抬脚，突然转头看了眼姜破。
姜破说：“看我干什么？”
宁烊：“就跟你告个假，我们的事得下节课了。”
别回头又造谣是他先溜了。姜破沉吟片刻，居然认真点了下头：“行，这假我批了。”
“……”
直到走到办公室门口，宁烊还对自己刚才的话耿耿于怀。
怎么想怎么傻x。
自从他转学过来……不，自从他和姜破打了一架，这种傻里傻气就像刻进了他骨子里。
“你说我会不会死很惨啊？”裘顺拿着作业慢吞吞挪过来，脸皱成一团。
他实在不敢进去，陈师太发起火来连老蔡都劝不住好吗！
“应该不会。”宁烊下了判断。
“你不知道，抄作业被陈师太当场缴获，跟判死刑没区别！”裘顺小声说，“你看见刚才她那脸没，最轻也是橙色级别的预警！”
……
有那么可怕？
宁烊刚刚走出教室的时候还觉得没什么，现在被裘顺一吓唬，居然也有点开始紧张了。
“算了，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利索点，下去也能当个有名有姓的鬼！”
裘顺给自己壮胆。
宁烊：“……”
这胆壮的，还不如不壮！
不过有句话他倒是说对了。
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利索点。
“那我先替你试试这刀锋不锋利。”宁烊说完，没等裘顺理解什么意思，径直敲门走进了办公室。
现在正是下课，办公室除了老师，还有很多来来往往的学生。
有交作业的、有问题目的、有帮老师搬教材的还有像裘顺一样被抓来写作业的。
宁烊在心里给自己快速分类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单独划分出来，属于“非常惹老师生气”那一茬的。
陈师太走到自己办公桌前，先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
宁烊将这个动作理解为败火。
裘顺悄没声息地跟在宁烊身后，活像做贼，低声问道：“你刚那句话什么意思？听上去有种舍生忘死英勇就义的感觉。”
“别问。”宁烊说，“问就是吃枣药丸。”
裘顺没想到这会儿他还有心情开玩笑，一下没忍住，噗呲一声乐了。
声漏出来的刹那宁烊就预感不太妙，身边这位仁兄可能得提前试刀了。
果然，那边陈师太火气刚降下来些，又被这道笑声点着了，皱眉道：“笑什么笑？还有脸笑？裘顺，你看看你上学期的成绩！我都替你着急，你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是吧？赶紧过去那边！卷子贴墙上！自己趴好了写！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回去！”
“……”裘顺不敢有二话，冒着炮火灰溜溜滚去墙边了。
临走前还冲宁烊交换了一个眼神。
可惜宁烊没给特到。
而且眼下也来不及让他给特了。
陈师太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试卷，又看了眼宁烊，叹了口气道：“这张卷子，你自己有给自己估过分吗？”
闻言，宁烊目光往下一垂，看上去居然有那么几分可怜。
进办公室之前，他本来想的是破罐子破摔型，但前车之鉴尚在墙边，宁烊决定改变一下作战策略，临时调整为B计划——装傻充愣型。
“对不起老师，我没做好。”宁烊说。
陈师太本来就对他是好学生的印象先入为主，再加上宁烊刻意流露出的彷徨与不安，立刻进行了一番自我脑补，柔声安慰道：“其实也没什么关系，毕竟这也只是高一的期末卷，你刚转学过来，一开始成绩上不去或退步都很正常，得慢慢来，这一点你自己要看开。”
“嗯……”宁烊垂头应道。
确实得慢慢来。
按他以前的分数，要是断崖断太狠了，估计这帮老师得第一时间联系他家长。
还是要制定一个更加长期稳妥的计划。
临出办公室前，宁烊朝裘顺那边看了一眼。
这一眼与刚才在老师面前装乖的小可怜完全截然相反，裘顺都被他前后的变脸速度震惊了：卧槽，这他妈也行？
他刚打算现学现卖，眼一垂嘴一瘪，琢磨着要不要再掉两滴鳄鱼泪。
结果还没出声，陈师太的声音就在耳边炸开了：“发什么呆？赶紧做！做不好午饭也别吃了！看见你这张脸我就来气！”
裘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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